第157章(1/2)
“上一次哀家要你去救唐秋，你做的很好。”
她说。
“这一次，哀家要你杀了他。”
“娘娘！”韩玉阶猛然起身，惊惧之下瞳孔扩大，颤巍巍地望向面前笑颜狰狞的女人。
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恐惧，难以置信地询问。
“这才过了几个月，若是娘娘厌弃唐秋，当初又何必让奴才救他？”
“叫你救他自然是因为他有活着的道理。”太后满眼自得，一个无人得知的诡计早已在她心间被她付诸实施。
“如今他的任务完成了，自然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。”
“哀家知道你们四执库的掌刑人手上都有分寸，既可皮开肉绽形状惨烈而不伤筋骨，亦可以面不留痕却筋骨寸断。”
“韩玉阶，你该明白，现如今的局面只要唐秋一死秦执和秦渊两兄弟就是一盘死棋，沈危楼就算权势滔天，也得向祖宗王法低头。”
“到时候，秦渊成了傀儡皇帝，难道你还用怕他翻后账么？”
韩玉阶只觉得冷气从双膝向心口蔓延，冻得他每一滴血都成冰。
细密的汗水因惶恐而涌出皮肤，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周身翻涌。
“奴才……”
他抬眼看着太后志在必得的双眸，终究一狠心。
“奴才明白。”
宣德大殿上，唐秋语出惊人，哗然四座。
秦渊愣在原地，单手如同铁钳，狠狠拎着他的大臂试图将人带走。
“奴才不能永远做个废物。”唐秋也同秦渊较着劲，他抵死不从，在众目睽睽之下甩开秦渊的手。
退远些，又跪稳。
“奴才自知无才无德，一生卑贱。恐是拼上毕生的男儿血性才敢在宣德殿上开这一次的口恳请陛下，采纳奴才证言，亲受此案早救纳兰将军于水火。”
他说的当然是心中最坦荡的言论。
真真切切地，恳求着秦渊给他这次机会。
让他能够从所有人的羽翼之下站起来，让他有机会挡在别人的身前。
他愿意做缠绕在秦渊身上的菟丝子，可偶尔，也想将柔软的丝线变成坚硬的藤蔓，来保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
秦渊盯着唐秋一眨不眨的眼。
他明白他的小唐秋，也长了一身硬骨头。
可仍是狠不下心。
御史台敬重的永远是祖宗礼法，前朝皇帝虽有祖训，不得任何宦官上朝议论政事；可开国太祖的遗训也切实存在，凡有冤屈者能在宣德殿前受八十脊杖而不死。
凭着这份刚勇，也要皇帝亲自受理他的案子。
唐秋已然上殿，纵然他不受这八十杖，群臣也不会轻绕了他。
“既然唐公公愿意受脊杖而证清白，可见也是十分赤诚之人。”御史台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上前，言道，“臣恳请陛下，设刑堂备庭杖以辨忠奸。”
想来他在御史台有着不轻的地位，老者跪地请旨，身后稀稀落落继而群臣倾覆，纷纷跪倒无声相逼。
唐秋也寸步不让，视死如归。
秦渊抬起手，轻轻碰了碰唐秋的脸。
他是软成一团棉花的人，怎么也会有这样硬的骨头？
秦渊明白，他再没有办法把唐秋从这泥沼里拖出去。
唯有用尽最后的力气抵着他不再下坠。
“岑北岑南。”他甫一开口，容颜肖似的两兄弟闪身便到眼前。
不需要言明，二人已知秦渊的意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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