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8章(1/2)
不知为何忽然间无比大度：“陛下若想去搜，差人去便是了。”
只因他知道，唐秋和秦渊已经是骑虎难下。
只因他已经为自己留好了退路。
秦渊眸欲喷火，怒视着宋攸之，剑拔弩张。
正在此时，凤仪鸾驾驱散禁军，一排棕衫短打的高挑男子持着戒棍簇拥太后仪仗而来。秦渊一时心若擂鼓，正往前去却被宋攸之绊住了脚步。
他与自家阿姐倒真是有几分心有灵犀所在。
“陛下，还请在殿内观刑。”
“既然是宫内人犯下错误，自然是要哀家来管教。”很少见人的太后自轿撵上缓缓走下，群臣悉数跪伏参拜。
她被娇娘搀扶，径自来到岑北面前。
亲自伸手出去。
岑北跪在地上，紧握着刑杖，双肩微微颤抖远远望向秦渊，却被重叠的人影挡住了视线。
然而此时局面已经彻底失控。
太后娘娘亲自从岑北手中夺走了刑杖，回首抛给身后四执库的掌刑人。
韩玉阶低眉顺眼地站在她身后，抬手一挥，四执库众人蜂拥而上，将禁军圈离在唐秋之外。
那幢幢人影散开，唐秋已经被四执库的人拢在最中央。
秦渊本想上前，可他看见
层层叠叠棕衣短打的人群中央，是韩玉阶。
那张漂亮的脸，那副怨毒的表情，他曾见过。
“动刑吧韩大监。”
宫人手脚利落地搬下软垫靠椅，惬意地倚在软垫上，最近地瞧着唐秋如何挣扎着失去生命。
秦渊遥遥站在宣德殿内，素白的眼底密麻爬满血红的线。
唐秋隔着人群，在狭窄的缝隙间瞧着秦渊，偷偷对他笑了下。
一杖落下，单薄的身躯猛然前倾，坚硬的木棍敲击着柔嫩的皮肉。湖蓝的官袍上，登时炸开一片血花。
唐秋扑倒地上，又被人扯着肩膀拉起跪好。
秦渊在殿内，只觉得气血翻涌，心痛欲裂。
刑杖挥动在空中飘出残影，相接之处发出沉闷的钝响。
唐秋咬着唇瓣，惨白的脸上冷汗涔涔，嘴唇上渗出殷红的血，将人衬得无比凄惨。
他那样爱哭那样胆小的人，此刻却不发一声。
喧闹的朝臣也安静下来，就连吹过的风都平缓，天地开阔大殿死寂。
唯有声声不绝的重击之音，如同一把锥刺，拼死凿进秦渊心间，要将那颗跳动的心脏搅弄得血肉模糊才肯罢休。
御史台的谏官均不由自主地走上前。
那把干瘦的骨头一次次被击倒复被拉起，棍棒敲击鲜血淋漓，却始终不曾哀鸣求饶。残缺的宦官却有一把铮铮铁骨，比世上许多大好男儿更有血性。
有人偷偷打量着宋攸之，心意已然开始动摇。
或许，这宦官所告就是真相。
殿外的唐秋猛然呕出一口鲜血，单薄的身躯被刑杖砸出去，在地上艰难地抽搐了片刻。秦渊手脚都失了控制，发狂一般从殿内奔出来，却被沈危楼纵身一挡。
秦渊的眼已猩红，像是地狱的修罗前来索命。
被他瞧上一眼怕是要做整晚的噩梦。
饶是沈危楼也有些不敢直视。
可他还是挡住了秦渊的去路，沉声劝道：“您现在过去前功尽弃，唐公公方才的脊杖便也全白挨了。”
秦渊硬生生刹住脚步。
他顿在那，恨不得把自己剖成两半，也好分一块给唐秋-->>